(古今品谈读书群2020年10月14日 匆匆行者第十七次作业)
《国家的常识》第九章 问题与讨论:
- 什么是法国政治文化的分裂性?
答:法国的政治文化是指国民群体之间因政治观点的分歧而有着明显不同,且各个群体间都有广大且深厚的群众政治文化基础。主要分为保守的社会群体和激进的社会群体,他们看待政治问题有着明显的对立性,政治行为有着相互的截然不同的矛盾性。这种对立与矛盾已经成为法国家庭生活的每一部分。
- 国家主义是什么?在欧洲是否可以找到?
答:政府企图以“大一统”国家意志,用全能的方式管理着社会,导致处于弱小地位的民众常用憎恶的眼光看待政府实际低效率的行为。除了法国、在意大利的墨索里尼和西班牙佛朗哥时期都可以找到这种国家主义的政治现象。
- 法国大革命的口号是什么?
法国大革命的口号是“自由、平等、博爱”。本书第123页引用历史学家佛朗索瓦.菲雷的发现,“大革命中的自由、平等与博爱的理想并没有错,但是,他认为,随着君主制的垮台和极端主义者的夺权,大革命才失去了控制。他还指出,不仅仅是那些心怀险恶或愚笨不堪的人造成了大革命的失控,而且还需要归因于革命自身的逻辑。”我以为,这革命的逻辑与极端主义者夺权是互为因果的。首先,革命是一场群体情绪化的暴力运动,这个运动可能会成为极端主义情绪发泄的场所,但情绪的发泄也是革命的推动力。另一方面,革命的逻辑就是“打江山的要坐江山”。革命者为了维护革命集团“坐江山”的利益,需要用“胜者为王”而形成的特权,与其他利益集团争夺利益,这个时候革命的领导人需要极端主义思维为自己的行为进行合理化辩解。但如果革命的领导人转换成执政党人的思维,就只有放弃极端主义思维,从整体考虑国家利益的分配问题。
- 什么是反教权主义?在哪里可以找到?
答: 反教权主义是指主张“政教分离”的意识形态。产生反教权主义的意识形态原因是,以前的宗教,特别是罗马天主教,如在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天主教国家中,宗教与政府在政治权力中有十分紧密的利益关系。例如,天主教支持本国保守势力的政府,政府也制定教会土地免税等一些特权。这引起了上述国家及拉丁美洲一些天主教国家里部分民众的不满,成为了事实上的激进派或共和派。
- 成为法国精英的典型教育途径是什么?
答: 法国小学是普及教育的。尽管教材统一由国家的教育部确定,但小学也灌输利己主义的道德教育,这样既有助于今后年轻人关注自身利益,也促使教育部更公平地分配教育资源。法国中学普遍为国家资助的公立学校,“只有少量为富人服务的英式寄宿制学校。”使得中层和上层家庭精英的子女可以享受比较高端的教育。在大学阶段又进行了第三次的分流,非实用学科几乎免费,但法国精英们却需要通过录取率不超过4%的高强度竞争,进入高等专科学校,通过在高等专科学校以治国理政等知识的培训后,将他们分配到国家公务员或企业管理高层的岗位。
- ENA是什么?它为什么重要?
答: 是戴高乐于1945年创立的法国国家行政学院,简称ENA。它的重要性对于年轻人来说,可以通过ENA可以获得国家公务员更加高层的职位;对于国家来说,设置更激烈的竞争考试进入到ENA,可以培养更高知识水平和管理水平的政府公务员。
- 总统的记者招待会如何能反映政治文化的差异?
答: 法国总统的记着招待会上,记者一般不会去提问一些让总统尴尬的问题,“总统像对小孩一样对待记者”,反映着法国的威严的政治风格。美国总统的记着招待会上“记者们屈尊变得像狼一样,高举的手如同爪子在空中抓挠似的,每一个人都希望引起注意。”总结这两国总统的记着招待会,从总统与记着之间对话,可以看到美国的总统与媒体之间的具有更平等关系,美国总统更不喜欢媒体说三道四,媒体也希望利用总统的记着招待会展现自己的能力。其实,美国总统与媒体之间的关系,更接近世界大民主的趋势。这个大趋势用许倬云的话表达说就是:“也许,因我生的时代已有太多自命英雄的人物,为一般小民百姓添了无数痛苦,我对伟大的人物已不再有敬意和幻想。”
- 法国的马克思主义有哪些遭遇?
答: 法国精英们的平等观念自1789年法国大革命后就深入人心,深入人心的原因正是马克思所指出的,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的不平等现实。这让马克思主义在20世纪70年代广泛被法国新一代知识分子接受,但随后发生了两个事件,让法国知识分子对马克思主义感到失望。一是1981年波兰“团结工会”组织的罢工运动,导致1981年12月13日,接任波兰共产党第一书记的将军雅鲁泽尔斯基,在苏联领导人的要求下,在全国实行战时状态。
与法国的戴高乐在英国建立的反抗德国法西斯的流亡政府不同,东欧政府是依靠苏联的力量而建立的,自然都是苏方培养的“亲莫斯科势力”,在本民族内合法性不强,在具有天主教传统的波兰更是如此。波兰共产党第一书记盖莱克因此无法拒绝教皇约翰.保罗二世访问波兰的要求,他知道教皇的声誉比他这个总书记要大得多。苏联要求他不要让教皇访波,他回答说那我这个总书记就当到头了。
1979年教皇约翰.保罗二世访问波兰在布道时强调,“要尊重每个人的天赋权利”。他说建立工会的权利是上帝给的,不需要任何人批准,就这一句话,瞬间3800万的波兰有1千万加入团结工会。波兰作家巴兰查克说,宗教可以成为知识分子拒绝道德空白的一种自卫工具,具有一种牺牲精神。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马克思也会目瞪口呆: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愤怒的工人们停止了整个波罗的海沿岸各港口和工厂的工作。他们在这里用以表达抗议行为的主要形式并不是示威游行,而是集体的祈祷。在格但斯克,数千名罢工工人和他们的家庭成员,跪在船厂的两边,面对着用鲜花装点的波兰教皇像祷告和唱赞歌。这使得波兰当地的警察和空降到该地的军队找不到镇压的借口。随着罢工势头向全国蔓延,苏共中央政治局专门成立了处理波兰问题的“苏斯洛夫委员会”。根据该委员会的授意,卡尼亚接替了焦头烂额的盖莱克,成为波共第一书记。但他不想也无法镇压波兰团结工会,所以用各种拖延手段拒不执行该委员会要求的,波兰全国实施战时状态的指令,最后又是在该委员会的安排下,由将军雅鲁泽尔斯基代替了卡尼亚,成为波共第一书记,并宣布了波兰全国进入战时状态。对此,雷蒙.阿隆总结说:“一党制政体只能依靠无法掩盖的暴力和民众沉闷的屈从来维持,东欧国家的实践已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雷蒙.阿隆《雷蒙.阿隆回忆录》新星出版社 2006年1月第一版,第647页。
第二件历史事件是,具有左倾思想的密特朗任总统时期,支持激烈批评保守党而在议会中占多数席位的左倾思想的社会党组成新政府。新政府首先加强了国家对经济生活的干预,强调经济计划化,采取了扩大国有化、改革税收制度、扩大就业、增加社会福利、以提高法国在国际经济中的地位。然而,社会党新政府所推行的各种经济和社会改革步子过大,超过了法国的经济能力,出现了一系列经济和社会问题,导致民众对密特朗政府的反感。为此,密特朗的信誉受到严重的损害。1984年底的一次民意调查表明,法国只有36%的选民信任密特朗,让密特朗的威望下降到了低谷。1986年3月的国民议会选举,密特朗为首的左翼执政党失去了议会多数。根据宪法,密特朗不得不任命在议会中占多数席位的右翼反对派领导人雅克:希拉克为政府总理,从而在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历史上开创了左翼总统与右翼总理“共处”的先例。 “如果说社会党政府在争取‘著名知识分子’方面收效甚微的话,那么,其上台执政却实实在在第演绎出了一个新的‘教授共和国’:大批大、中学教授或教师出身的人进入了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政府。……然而,新的‘教授共和国’的出现并没有使法国知识界重新振作起来,相反,随着萨特、阿隆、福柯等法国知识界巨星一一陨落,随着知识分子对社会党执政后的所为日益失望,法国知识分子在社会舞台上显得非常消沉。”吕一民、朱晓罕 《法国知识分子史》浙江大学出版社,2019年9月第一版,第332~333页。这种法国知识界的整体消沉,也让马克思主义在法国知识界失去往日的影响力,也导致法国共产党在国民议会中的席位数量也大幅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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